■ 秦亚飞
非洲是发展中国家最集中的大陆,是世界上开发最晚的的市场,机会也最多。非洲绝大部分国家经济是以农业为主,近年来经济呈现出巨大的发展潜力,中国有适合非洲的技术和管理经验以及产品,非洲有丰富的资源和广阔的市场,双方有互补的地方很多。
农机需要针对终端用户进行大量售后服务、零部件供应和技术培训,所以通常我们采用发展进口商和分销商的模式。销售工作很有意思,因为每天都要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和事,经常要去到不同的地方。我曾在国内农机企业任职,2005年到科特迪瓦工作,这段时间里留下了许多难忘的美好记忆。
◇现金闯关
在非洲,前些年,由于不同银行和不同地区间的汇款不很通畅,周期长费用高,有时甚至根本无法汇款,这就导致需要派人带现金旅行。作为总进口商,每次从分销商那里带回现金,都要分开藏在车里的各个角落,还要严格保守行程秘密。我在科特迪瓦和喀麦隆的同事,都曾遇到过携款返回的途中被尾随跟踪的事件。还有一次需要携带2万美金到蒙罗维亚,幸亏有多次到蒙罗维亚的经验,海关会在出机场时先扫描行李再进行搜身检查。我在行李扫描后迅速将身上的现金装进包里,顺利通过了搜身检查。
◇扩展海上业务
为了保障零备件的及时供应,我在科特迪瓦开展了机械加工业务,主要应对单件小批量生产的零件需求。后来随着公司业务的发展,机械加工车间还成了周边一些工厂的机修车间,甚至还承担了渔船的机械设备修造任务。因为渔船上都是需要一些单件非标零件,所以在生产任务允许的情况下,我都是免费生产加工,并且保质保量以最快速度完成。最初仅仅是为了多交些海上的朋友,没想到后来为公司换来了源源不断的优质海鲜。
◇从种子换成农机
联合国粮农组织FAO经常会援助非洲一些粮食、物资和机械设备,其中一部分直接就在当地采购。所以FAO也是我公司销售业务开发的对象。当时FAO常驻科特迪瓦的负责人对我讲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。最初他们是援助粮食,后来因为运输、仓储条件有限,实际到贫困人口手中的粮食数量和质量都大打折扣。而且暂停援助还会换来很多的抱怨和不理解。他们就思考怎样改进援助方式。这就想到了援助种子,派专家教当地人种地。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。后来发现想法还是输给了现实:种子都进了肚子并没有种到地里去。现在的援助方式变成了赠送一些小型农机和粮油加工设备,情况就好多了。
◇乒乓外交
乒乓外交确实开发出了商业机会。在国外生活和工作,家人又都不在身边,就需要自己安排好业余时间。时任科特迪瓦农业部水稻局局长也是乒乓发烧友。因为水平相当,我们很快成了朋友。在我的邀请下,他对公司进行了参观访问并提了很多建议和意见。他留意到了公司乒乓球台旁的发球机后感叹到,“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,怪不得中国人乒乓球水平都很高。”“这个可以作为礼物送给你,一个月后我们再切磋,看你进步如何。”我说。他顿时高兴地像个孩子。就这样,建立了友谊和信任,政府采购的订单也越来越多了起来。
乒协还有一位叫让·克劳德的老伙计,之前也是一位拖拉机手。他带了一群小朋友,教他们打乒乓球,定期在乒协活动。我每年都会赞助他们一些经费和体育用品。有一次从国内回到非洲,我将一批底板和套胶交到孩子们手里的时候,他们欢呼跳跃着,就像一个个小武士挑到了自己称心如意的兵器。
当然,公司业务的发展也得到了中国大使馆的大力支持。使馆利用大使基金采购咖啡脱壳机、木薯粉碎机、棕榈榨油机、小型碾米机、背负喷药机和小发电机组等设备,赠送给一些边远农村以帮助他们脱贫致富。
在非洲工作期间,我还对科特迪瓦的腰果、可可、棕榈种植进行了深入研究,也曾对周边国家开展农机业务开发工作。马里的甘蔗、加纳的麻风树、塞内加尔的花生和芝麻、埃塞俄比亚的咖啡、津巴布韦的烟草等,都蕴含着巨大的农业机械需求。